兰迪·波许教授的《最后一课》
日期:2008年8月5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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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08年7月25日,美国卡內基·梅隆大学计算机系教授兰迪·波许(Randy Pausch),因晚期癌症去世,享年47岁。
去世前十个月,也就是2007年9月18日,他做了一个著名的演说《最后一课》(The Last Lecture),回顾了自己的一生。这篇演说反响极大,数百万人观看了网上的视频,ABC 电视网将他选为”2007年度人物“之一,《时代》杂志将他列入了”世界上影响最大的100人“,同名书籍至今仍然排在《纽约时报畅销书(建议类)》的榜首。
今天,我认真地将演说读了一遍,并且看完了视频,发现里面有很多东西值得记下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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演说的第一部分,波许教授说,他童年的梦想是体验失重状态,但是一直无法实现。
当上了教授以后,终于出现了一个机会。美国宇航局(NASA)组织了一次大学生竞赛,优胜团队将被送到高空,体验25秒失重状态。波许教授指导的参赛队,获得了第一名。但是,NASA 告诉他,只有学生才能飞上天空,指导老师不行。他就急了,要求将身份改为校报的随队记者,因为记者可以一起飞。NASA 说:”你这样做,太明目张胆了吧。“
波许教授回应说,我们做个交易吧。我把自己的最新研究成果----”虚拟现实“头盔----带过来,让学生向新闻界当场演示。这一定会让你们的这次活动受到关注,登上各大媒体,获得巨大的新闻效应。NASA 一听,就同意让他飞了。
所以,波许教授的第一个人生经验就是:
你必须要有一些真本领,这样可以让你更受欢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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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又回忆了,他小时候最喜欢打橄榄球。可是,第一次上橄榄球课,老师却是空着手来的,没有带球。
其他小朋友问:“老师,没有球怎么上课啊?”
老师反问:“橄榄球场上一共有几个人?”
小朋友们答道:“每队11人,一共22人。”
老师又问:“在比赛的任何一个时刻,有几个人可以接触到球?”
小朋友们回答:“只有1个人。”
老师说:“好的,我们今天就开始学习,那其他21个人要干的事情。”
这件事,波许一直记住了,他的忠告是:
你必须练好基本功,否则后面的事情都不会发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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整篇演说中,我最喜欢的是下面这段话。
你总会遇到挫折。但是记住,它们的出现不是没有原因的。
砖墙并不是为了挡住我们。它在那里,只是为了测试,我们的决心到底有多迫切。它在那里挡住了那些没有强烈决心的人。它不让那些人通过。
记住,砖墙的存在是为了显示我们自己付出的决心。它使得我们,同那些并不真的想实现梦想的人得以区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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演说的最后一部分,波许教授为青年学生和他的三个没有成年的孩子,总结了14条为人处世的建议:
- 帮助他人。
- 永远不要失去好奇心,它是人类前进的动力。
- 诚以待人,这样别人也会忠实地对待你。
- 永远不要放弃。
- 你不能单打独斗,必须有人来帮你。只要你讲真话,就会有人来帮你。
- 当你把事情搞砸,首先要向别人道歉,首先关心他们的损失,而不是你自己的损失。
- 如果你做了正确的事,好的结果自然会发生。
- 注意倾听反馈。
- 感恩。
- 不要抱怨,而要加倍努力。
- 要有一技之长,它使你有价值。
- 努力再努力。
- 注意发现他人的优点。
- 做好准备。所谓幸运,真的是机会和准备的结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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演说文稿之后,附有波许教授的病情自述,读来令人心酸。他患的是生存率最低的“癌中之王”胰腺癌,只要得病,几乎必死无疑。
2006年夏末,我出现了一些异常,后来发展为黄疸。扫描发现是胰腺癌。那时,我的三个孩子分别是4岁、2岁和3个月。
胰腺癌是最致命的癌症,5年生存率仅4% 。唯一有希望的是那些20%可手术治疗的患者(我是其中之一)。2006年9月19日,我接受了胰十二指肠切除术,赫伯特·泽医生切除了我的肿瘤(4.5cm)、胆囊、1/3的胰腺、1/3的胃和几英尺的小肠。我在医院住了11 天。即使手术成功,也只有15%的胰腺癌患者可以存活5年,而且对于术后的放化疗方案,医界也无共识。我找到维吉尼亚梅森方案,初期临床试验表明它可以把5年生存率提高到45%。但是,这是毒性很大的化疗和每日放疗的组合,因为有几名患者死于该治疗,所以全国性的临床试验被终止了。只有二个医学中心仍提供该疗法:西雅图的维吉尼亚梅森医疗中心,以及休斯敦的德州大学安德生癌症中心。而我有资格在休斯敦接受治疗。治疗需在手术后6-8周内开始。我的妻子和我,需要想办法既能照顾我们的3个小孩,又要有人全时陪护我。
我在安德生癌症中心度过了11月和12月,静脉注射顺铂每周一次,干扰素注射每周三次,5-氟尿嘧啶持续滴注,还有每日放疗。最后我几乎不能走路,我的体重(原来 182磅)掉到 138磅。
接下来是四个月的化疗,回到匹兹堡做,直到2007年5月。现在,我体重168磅,看起来正常。另外还有在约翰霍普金斯大学做的疫苗治疗:我不期望它扭转乾坤,但总是有益无害。我仍然有手术后的消化问题:我必须一天吃5小顿饭,每顿饭都要吃药,有时肚子还会抽筋。这是为了活着,而付出的一个小小代价。
2007年8月,我们获悉,癌症已复发,而且转移到肝和脾,这意味着必死无疑。那时,医生估计我有3-6个月的健康生存期。10月1日,我们获悉第一轮姑息性化疗有效,我的剩余寿命可能是6个月,而不是3个月。
在整个过程中,我的妻子一直以超乎寻常的能力,帮助我保持情绪稳定和鼓起勇气。我们都同意,“你不能控制发给你的牌,只能控制如何打牌。”